刚恒毅枢机回忆录(摘登)
发布日期:2019-10-18   |    作者:天光网站

  ◆编著·刘嘉祥

  我立刻请人把这封通谕译为中、英、法文,分寄给各教区首长,也交给路透社、一家中国通讯社,及平、津的报章去发表。

  中国教友对八·一通电无不欣喜若狂,感激不尽。新闻界争相刊载,并撰社论加以赞扬。传教士们对教宗这一壮举鼓舞雀跃。但也有些人并不兴奋,北平林主教对我说:“这文件足以把教会和外国政府间的联系切断。”这点很重要,这正是教会所愿见的,因为教会不愿重蹈菲律宾的覆辙:外籍传教士因过分接近西班牙政府而遭驱逐出境。法国的保教权从此结束,法籍传教士的特权被封杀,他们当然不甘心。识大体的人仍不在少数。相信假以时日,待局势明朗化后,大家都会为教宗的这项高瞻远瞩而喝采。差不多所有天主堂都给予肯定,也纷纷致书公署表示拥护和铭谢。北平教友自动募捐。把电文翻印两百万张分送他人。大家也借此而团结起来,以做教友和公民而自豪。中国主教们也联名致谢。

  这件跨时代的文件把围绕在传教区的乌云一扫而空,仇教者再也不能说我们是帝国主义的工具了。这份通电像一座桥梁,把教会与中国政府联合起来。包括外交部等多位官员直接向我表达了他们的喜悦和感激。

  通电在外交团中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德、意、西等公使都表示赞赏。其他外交官闭口不语——这正表示教过通电的正确与深远的影响。

  五十八.有朋友自远方来

  1928年8月,教廷驻日代表贾狄尼总主教(Giardini)与米兰外方传教会总会长马纳神父(Manna)联袂来访,做了驻华代表的贵宾在交换传教意见时,曾谈到日本的敬礼天皇,以及中日的祭祖和祭孔等禁令,早已时过境迁,实有修正必要,因为两百年后的今日,中日的文化与宗教上的礼仪往往仅具社会民俗的意义。(编者按:这些禁令先后于1935年和1939年,在刚公担任传信部次长时解除了。)

  五十九.本地礼仪回顾

  北京(汗八里)总主教孟高维诺曾把《弥撒经书》翻译为中文,他在1305年的信中还提起,至少部分弥撒使用本地语言。

  鉴于中国人学习拉丁文有困难,耶稣会士们委派金尼阁神父(Trigau Lt)到罗马请示,并由教宗保禄五世,于1615年5月26日特准使用中文举行礼仪。著名汉学家,意籍的利类斯神父(Bug Lio)曾把《弥撒经书》,《日课》,以及圣道茂的《超性学要》等书翻译成中文。可惜该特准不曾付诸实行。

  夜长梦多,这问题在传信部曾多次引起正反两方之激烈辩论,但未有定论。(编者按:1945年圣职部始准一些传教区有限度的使用本地语言举行礼仪。到梵二大会才完全开放。)

  六十.喧宾夺主

  法国史学家兼考古学家杜格森蒙席(Duchesne)曾写道:“对无信仰者而言,天主教好像欧洲的宗教。因为天主教虽以其固有的智慧传播,但也吸收了不少外来的——欧洲的成份,像希腊哲学、罗马法律、欧洲艺术……这些背景足可以说明为何公教在欧美传播得很快,而在其它地区举步不前的缘故了。”

  圣教初期犹太化的基督徒曾因强迫外教人举行割损礼而犯下错误。现在西欧的传教士也在强迫远东人予以西欧化犯下双重的错误:

  1.理论方面:公教信条是种子,是原因,西欧文化是土壤,是条件;种子本身孕育生殖力,而土壤则无。因此,公教的有效原因和有利条件不能混为一谈。更不可喧宾夺主。

  2.神学方面:公教是普世万民共有的教会,不局限于某一种族

  某一文化,“没有希腊人或犹太人、受割损与未受割损、野蛮人或叔提亚人,奴隶与自由人之别”(哥3:11)。新中国虽由西欧学习科学文明和政治、经济、社会等,但仍愿保留固有的民族特性、特质。

  哲学家胡适曾说过:“基督教思想再征服中国之美梦好像就要幻灭了。我们有很多理由反对外籍传教士——帝国主义的先峰……我们这悠久文化之大国曾先后灭掉景教、袄教、摩尼教、也曾4次迫害过佛教、仍能将它灭掉……我们誓要打倒基督教不可,因为它是由外传来的。”

  为今之计,首应把福传之神圣工作与列强的政治行动绝对分开。孔、老哲学中敬天思想与公教教义不谋而合。公教教义可使中国优良的思想、习俗予以超性化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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