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编著·刘嘉祥

　　三十六. 中国教会史

　　中国天主教传教史共分三个时期：

　　第一时期：方济会时期。自1294年孟高维诺来北京（汗八里），至1368年元朝灭亡。孟氏以教宗钦差身份来北京传教，非常成功，因此教宗克莱孟五世，特意祝圣了7位方济会会士为主教，被派到中国，以便祝圣孟氏为总主教，并兼任远东宗主教。7位主教中，4位主教客死途中，3位于1313年到达了目的地，祝圣孟氏后，并留下来协助他传教。真福和德理也前来帮忙传教。教友已逾3万。可惜缺乏本籍主教，天主教随元朝灭亡而中断。两百年之久欲振乏力。

　　第二时期：由耶稣会开始。继由各大修会及传教团体响应，流传至今。伟大的传教士利玛窦于1583年来华，堪称中国教会实际的创始人。他继承圣方济萨威的遗志和方法，先归化知识分子及领导阶级，很快就打开了知名度，因而使所有传教士受益。就这样经过利玛窦、罗明坚、汤若望、南怀仁、罗雅各，利类斯等传教士，以及后来的道明会士（1631）与方济会士（1633）的努力耕耘，到1650年教友数字已达15万人之多。

　　可是，历经3世纪之久的中国教会仍由外国圣统管理，也都由修会主持。我想教会不是建立在会士身上，而是树立在本籍教区神职身上。

　　第三时期：6位中国主教（于1926年）被任命和祝圣后，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过渡时期，开始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时代。客籍传教士，各修会会士们，多年的辛勤耕耘，终于有了成果。由蒲圻及蠡县两监牧区先予解冻，接着祝圣6位主教才算大功告成。教会园中的盆栽，终于正式移到中国土地上，并往下扎根，自然而然地会茂盛繁殖起来。自1685年卓越人物罗文藻在广州被祝圣为首任中国主教之后，好事多磨，难以为继，因此，希望这次能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。

　　三十七. 六位中国主教出炉

　　1.含泪播种，含笑收割

　　1926年3月30日，传信部长王老松枢机给我的信上说：“我曾考虑很久，假如在宣化成立宗座代牧区，之后再到罗马接受祝圣的话，将对教会在中国的发展很有利；教宗不但同意，而且要亲自祝圣。这是破天荒的大事，不妨再甄选几位主教。同时，蒲圻、蠡县两位监牧也可升格为主教。”

　　我当然完全赞同罗马的意见。我立即着手寻找新地区及新主教人选。因此在1926年的5月12日成立了汾阳代牧区，同年8月10日成立了台州代牧区，次日又成立了海门代牧区。6位新主教人选是：

　　宣化教区赵怀义主教，北平教区神父。

　　蒲圻教区成和德主教，方济会会士。

　　蠡县（安国）教区孙德桢主教，遣使会会士。

　　汾阳教区胡若山主教，遣使会会士。

　　海门教区朱开敏主教，耶稣会会士。

　　2.教宗的壮举

　　4月25日晚，我接到罗马通知，教宗决定在1926年10月末之主日——耶稣君王节，亲自在罗马祝圣中国新主教。我感动异常，不禁泪流满面。我也让身旁的赵怀义秘书看了这份公函，他还不知道自己将是幸运主教中的一位。我们一起到圣堂，求主降福这批中国主教。

　　次日我回信传信部表达我的兴奋和感激，相信中国政府与人民都会举双手赞成，预期会受到很大的激励，我将亲率主教们前往罗马。

　　我兴高采烈地赶到罗马，把新教区和新主教人选一一向圣座呈报，并顺利地获准。当“由登极初时”通谕于本年6月15日到达中国后，我向各位主教发了一封公函，盛谢教宗对中国教会的关怀，以提升中国主教方式把理论付诸实行。

　　我也给促成这次新教区功臣——甘心割爱的代牧们，各写一封公函，包括：北京林主教，南京姚主教，宁波李代主教，以及太原凤主教。

　　3.佳期如潮

　　我以3个月的时间，匆匆地视察了中国最重要地区，8月15日回北京后，立即向圣座报告这次创举的反应。

　　大家像触了电似地振奋起来。无谓的争辩终于结束，教宗果敢地以事实证明了理论，开启了另一个新纪元。虽然有些传教士不安，但都能完全服从教宗的指示。

　　中国政府过去怀疑教会只说不练，看到了这具体表现后大为兴奋和感激。外交团及各种刊物都引起共鸣，中国神父和教友更是欢欣鼓舞。发起募捐，给教宗送礼，并为新主教筹措旅费。

　　当然，中国神职人员训练也非一日就可登天，成熟需要时间，现在对前途展望大有信心，因为教宗猛烈地一转舵，把搁浅的传教之船，驶入了大海中。

　　4.永城之旅

　　在大家期盼中，成和德历劫脱险后如期赶到，我们于9月10日乘“美轮”从上海登船，为了避嫌，我们不乘法轮或意轮。有大批教友欢送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。先后在香港、马尼拉、新加坡、和槟城靠岸，到处都有人招待和捐助。

　　在海洋中，很适合默祷和思考，又能和中国主教们讨论传教问题。首先想到英国公使在辞别时的话，这会不会造成分裂？我曾告诉他不会，民族自治乃自然法则。中国人有儒家伦理基础，大都接受威信而不去争辩。中国人的家庭和社会组织与天主教会的组织不谋而合，教友视本堂为家庭，视教区为宗族，视教宗为中央最高权力，等于皇帝，故称之为“教皇”。即使有分裂危机，也不能无限期地拒绝中国人接受主教荣衔。已有250万教友的中国难道让外人无限期地管理吗？

　　在与主教们谈话中，发现中国修女贡献良多，但仍受外国修女管辖。中国已有当政近半世纪之太后，中国修女已经成长，必须从被压制人格的阶段中挺身而出。我们需要教区性的独立本籍修会，或者成立本籍会省，好让中国修女有平等待遇和权利。中国有许多尼姑庵，这证明中国女性适宜修会生活。何况中国修女懂得经济、精通方言及人性世故。成立本籍修会需要外籍修女管理和训练，但不能永属外人管理。既然有了中国主教，中国修女又为何不能做会长？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