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编著·刘嘉祥

 

　　（上接第12期/总359期）

 

　　九十四.百感交集

 

　　回忆在华期间，因能力不足而没有把事办得更好而难过，但扪心自问已尽了力，“可以让你的仆人离去了”（路2：29）

 

　　当轮船驶向欧洲方向时，我的心仍留在中国。中国传教区——这个大家庭完全占据了我的心。面对他们的无限牺牲、劳苦和忍耐，更显得我微不足道。

 

　　我好像一位朝圣者，由朝圣地带回许多圣像、十字架和树枝，在家中欣赏，或展示给亲友。我把沿途所见所闻，所有的感想都记录下来，编成花环，献给传福音的工人。

 

　　我隐约看到中国最早一批传教先峰：蒙高维诺及真福和德理。又看到圣方济萨威死在上川岛上。也看到以利玛窦为首的耶稣会士竭力皈化上层社会的雄心。

 

　　我想到在海之深处，散落了一些传福音工人的遗骨——福音的种子若不先腐烂，是不会结果实的。

 

　　我发现许许多多的神父、修女，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，确实都遵守圣保禄的生活纲领：“在艰难、贫乏、困苦之中，在拷打、监禁、暴乱之中……”（格后6：4-10）百折不挠。

 

　　我也看到了分散在广大中国领土上的福音工人之墓，有旧坟也有新墓、有著名的，也有不知名；有客籍的，也有国籍的；有神父，也有修女，多次还露出殷红的血迹。希望这些英勇慷慨的灵魂早登天域。他们历经3个世纪以来已归化了250万人。希望天主看他们的功劳份上，使这庞大的中华民族都能早日认识天主。

 

　　九十五.中国神职任重道远

 

　　我愿以父子之情对中国神职说几句话：

 

　　1.感恩：外籍传教士开垦的这块土地，现在交给你们去继续耕耘：“一人播种，另一人去收割……使撒种者和收割者一同喜乐……别人劳了力，你们收获他们劳苦的成果。”（参若4：36-38）中国神职应把乐观的传教士精神和感恩的心情合而为一。中国新生的教会，是由无数中外基督徒的鲜血种植、浇灌的教会，你们从传教士和殉道者手中接过来这信仰的火把，责任之重大，可想而知。

 

　　我到中国时只有57个传教区，却都由外人负责。10余年后离开中国时已有121个传教区，其中23个属中国教长。中国神职在感恩之余，应加倍努力才是。

 

　　2.“圣统、牧灵、护教”，是初期教会除了殉道之外的三个特征：

 

　　“圣统”对中国人并不陌生，因为在中国文化里，已习惯度家庭、行省及中枢政权（皇帝）式的生活。教会的本堂等于家庭，教区等于行省，中枢政权或皇帝就是基督教会——教宗（教皇）。应爱慕、尊敬主教——教会的柱石。有人说中国神父较易服从外国主教，我不愿意相信这事，若是真的话，将是中国神职之耻。我愿重复程有猷主教的话：我们服从主教，不因他是哪国人，只因他的宗徒的继承人。

 

　　“牧灵”和“护教”的书籍是早期教会的特色之一。你们应像教父一样，让中国优良的文化与习惯公教化、超性化。为达到此目的，除圣德与修养外，需要有丰富的学识和文化的素养。活到老、学到老。应避免空闲，因“那只咆哮的狮子寻找可吞噬的人。”（伯前5：8）

 

　　3、爱慕圣体、孝爱圣母：你们好像厄玛乌的朝圣者，每日在分饼中认出耶稣来。我们沉入在天主的性体中，正如鱼在水中一样。我们在天主内生活、行动和存在（宗17：28）

 

　　我们曾把中国奉献给圣母，要多多孝爱圣母。中国一向以孝道为主，中国人把自己的祖国看做是一个大家庭，也该有个天上的母亲。上海佘山圣母，和保定东闾圣母经常有人去朝圣，便是孝爱圣母的具体表现。

 

　　九十六.安抵国门

 

　　1933年3月8日我在威尼斯下了船，宗主教冯丹枢机热烈地欢迎了我。他对国籍教区的顺利发展，和中国主教的精神感到非常欣慰。

 

　　我拜见了经验丰富，上任不久的传信部长毕翁递枢机，我向他表示，现在正是开创本籍教会的关键时刻。他深表同感。我们也谈起把辅大转交圣言会的细节问题。晋见教宗时他对我说：“你工作辛苦了，我对你非常满意。”他要我先返乡疗养，痊愈后重回中国。我向教宗表示，我康复后，当然喜欢再回中国。否则，我会主动让位。我曾报告教宗说，圣言会接管辅仁大学后，也要负责编纂《天主教百科全书》，教宗说：他很重视这部书；也常和中国的传教士站在一起。

 

　　教宗准备再祝圣3位中国主教，我感激之余向他表示不，中国正组织一个庞大的朝圣团来罗马，到时我会率团前来罗马朝圣。晤谈结束后，教宗拥抱了我，也祝福了身旁的主徒会士郭若石神父。

 

　　九十七.中华朝圣团

 

　　教宗比约十一世为纪念基督救世1900周年，发起了1933年为圣年。中国和印度都组织了朝圣团，同时也为参加5位本籍主教祝圣大典——包括3位中国主教。

 

　　6月7日，教宗接见了5位即将被祝圣的准主教之后，接着到宝座厅接见中华朝圣团。中国的神父一律身穿罗马服，男教友清一色蓝袍马褂，女教友一律中国式绸质旗袍，颜色鲜明而华丽。

 

　　圣父让每位朝圣者吻他的手，对他们的生活背景发生了很大兴趣；对有些事情向我询问，有些事情直接问他们本人。圣父仔细欣赏送给他的礼物，对中国艺术之精，技术之巧，非常惊讶。尤其是对几件精美的红蓝漆制容器及景泰蓝巨型花瓶特别喜爱；对几件精巧剌绣和绸质祭服也格外欣赏。礼品中还包括一把慈禧太后用过的扇子，和一面中国旗。

 

　　让教宗特别高兴的是两面巨大的中国公进会旗帜，绣得非常精致。教宗说，这些礼物中比较重要的将送到传教人博物馆，作永久的珍藏。

 

　　教宗回到宝座后，重申他的喜悦，他说：他之所以特别高兴，是因为能够再祝圣几位中国主教，好能把救赎的宏恩带给中华民族。又特别祝福中国公进会，希望能收获更丰盛的果实。他也特别祝福那些在中国传福音时，受到迫害、俘虏、流血甚至死亡的传教士们，最后他也答应为全体中国人民祈祷。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