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王和平神父 著

　　第三章：人的伦理个性的素质或德性

　　诚实能够告诉对方，和你打交道的是一个人，而不是一个鬼；诚实让对方放心，我所说，所做的，不会为你带来威胁和伤害；诚实向对方许诺，和你打交道的是追求真理，有正义感，明辨是非，实事求是的人。诚实是一种内在的个人素质或德性。一个具有好品质的人一定具有诚实的德性。一个不诚实的人，不但很难和人相处，而且自我生活中也自然会充满空虚，诡诈和不安。

　　对人不诚实的原因很多。我们能常见到的两个原因是：第一，为了避免被人伤害而不能诚实；第二，用不诚实的小聪明来欺骗他人，为了达到个人的私利，或者是为了遮掩、袒护自己的过失，或者保护自己的面子等。

　　这里，我们要简单地在说假话和撒谎之间作出一点伦理上的区别。一般来说，撒谎是负有伦理责任以及不诚实，假话是不负有伦理责任的不诚实。撒谎是指人品的伦理缺陷，具体说，撒谎这种不诚实不但表现在行为本身与客观真实情况的不符，也是表现在做出这行为的动机或目的上。这行为的目的或动机已经超过了一个善意的玩笑：或者是为了伤害他人，或者是从中为自己获得私人利益。比较而言，说假话，只是指所说的话与客观的事实不符，但是，这说假话的行为实属善意，甚至为了保护无辜者合法利益的目的而为。不具有伦理的性质。

　　为此，我们可以看到：其实，从伦理的角度来看，在说假话和撒谎之间是有本质区别的。简单地说，说假话不具有伦理的性质，不能作出伦理的判断。而撒谎具有伦理性质，要负有伦理的责任。 这样，我们就能意识到，原来在生活中，不一定和所有客观事实不符合的东西都是伦理上的错误。只要我们能把握了说假话和撒谎之间的区别，就能在比较棘手复杂的情况下，既能做到明智而又不失诚实之德。是的，说假话在好多的情形之下，不但不是伦理上的错误，甚至是被赞赏的明智行为。

　　比如，一个小伙子计划去偷邻居家里的东西，他的外婆知道后，和他说，你可千万不要去偷，因为我听邻居说，公安局已经开始对他们家24小时进行监控。其实，外婆所说的话是假的，她确实不知道邻居家里是否被公安局24小时保护。但是，她之所以这样说假话，是因为就她的能力而言，这做法可能是她能阻止外孙偷盗的唯一办法。这样做，既避免了犯罪，而又不失去诚实之德。

　　再比如，一家医院的院长得到可靠的情报说，希特勒的部队昨天开进了这座城市，已经在郊外准备了汽油和万人坑，希特勒下令要从所有医院里，把小孩儿全部聚集在这里烧死。第二天，希特勒部队到达了这家正在养着上百个孩子的医院，直接询问院长，这家医院里现有多少孩子，并请全部交出来。医院院长毫不犹豫地说，这家医院里现在一个孩子也没有。显而易见，这个院长说的是假话，而且这个假话说得很及时，很贴切，很明智。院长其实是回答他们，这家医院没有任何一位孩子是供你们焚烧的材料。

　　是的，诚实不等于愚笨。愚笨是就理性思维或者是做事能力方面而言的。但是诚实是在人性，人品方面而言的。也就是，聪明，有能力和诚实是可以同时在一个人身上拥有的。明智也不等于小聪明。明智是指在具体特定的情况下，有能力，有智慧作出避恶，行善的最佳选择。而小聪明，是指投机取巧，利用他人的诚实，善良等可乘之机，凭靠着自己的“能力”或“聪明，”从中为自己谋求不正当的私人利益。为此，诚实和明智是两个可同时存在的德性，而愚笨和小聪明是这两个德性的极端。

　　诚实是做人之本。通过诚实表达出一个人伦理素质或人品的好坏。是的，诚实也要为自己付出代价。生活中，有好多的时候，诚实会让我们丢脸面，会让我们尴尬；诚实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甚至损失；诚实会被别人利用等等。

　　但是，伦理不是功利，不以得失为唯一的标准。伦理所服务的是真理，正义和仁爱。凡是真理的，正义的和仁爱的东西，伦理就会无条件地去服侍，效忠。伦理不是以面子，功利或者他人怎么说怎么看而改变它之所以存在的为真理、正义和仁爱服务的目的。

　　总之，伦理拒绝为了私利的所有不诚实行为。事情的后果或者人的面子，尴尬的局面等不是伦理的唯一关注，伦理对人良心的诚实更为关注。良心的诚实是判断伦理的标准。简单地说，那怕一个人客观上做错了事，但是，如果这错事是他（她）诚实效忠于自己良心的行为，那这行为就是伦理的行为。这个伦理与否的判断不以事情在客观上的对错而改变。相反地，如果一个人作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，但是，这个选择不是由于诚实而忠于自己的良心所作出的行为，那么，这个人性行为就不是一个伦理的行为。这就是所说的，良心是人的至圣圣所，是人独自和天主会晤之地的意义所在。

　　诚实是一种德性。培养诚实的德性，需要人的勇气，需要做出牺牲，需要放弃自我，更需要以对天主的忠诚为基础。

　　一个诚实的人知道，之所以要寻求诚实，甚至有充实的理由在牺牲自我利益的情况下也在所不辞，那就是：对于自我，对于他人的诚实，就是对于天主的诚实。对自己良心的欺骗就是对于天主的不忠，就是在欺骗天主。是的，我们看不见天主，但是这个看不见天主的事实并不能说明，天主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，想什么。我们怎么样对待自我，对待他人，就是怎么样在对待天主。其实，天主时刻在关注着我们的一切思、言、行为，我们的良心就是明证，或者说，我们的良心就是大能的天主安排在我们身上的代言人。正如教会在论及良心时所说的：在人的良心深处，人发现了法律，这个法律不是从人而来，但是人必须要遵守它（梵二，教会在现代世界牧职宪章，第16号）。（未完待续）